葱☆

我流西幻，HE保证

轻松愉快的异界恋爱之旅。

白切黑的冒险者安迷修和他桀骜不驯的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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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：月亮与冰见证一切

 

       1

       结果两个人还真兴致勃勃地跑去看了。

       ——准确的说是只有安迷修一个人兴致勃勃，雷狮则是标准的兴趣缺缺。两人吃饱喝足后在酒馆二楼洗了个痛快的热水澡，彻彻底底花干净了身上最后一分钱，准备就这么两袖清风地顶着月色出门了。

       “……没钱了，咱们接下来怎么办？”雷狮略显烦躁地擦着自己尚在滴水的头发，指了指安迷修空空如也的钱袋。贫穷的冒险者摇摇头示意龙靠近点，使了个加热魔法快速烘干了两人身上的水，接着才无所谓地耸了耸肩。

       “不用担心。”他笑眯眯地往腰上系好自己的两柄魔法剑，“必要的时候我也可以是一个吟游诗人——会有人为我的歌喉买单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原来是要卖艺。雷狮冲着窗外的月亮翻了个惊天大白眼：“……你那么强，为什么不去做佣兵呢，赚得多赚得快。”

       龙也懂这个？冒险者为他这种故作世故的语气暗暗发笑，嘴上却老老实实给出了回答。“因为吟游诗人比较讨女孩子喜欢。”安迷修理直气壮地说，接着便雄赳赳气昂昂地推门出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雷狮切了一声默默跟上，心想从没听说过这么没出息的半恶魔。

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 2

       凯莉所说的西方草原离小镇有点远，安迷修和雷狮从月亮刚挂上枝头开始赶路，饶是脚力再好也走了挺久。小镇里家家户户都睡了，只有零星的火把竖立在漆黑的道路上；月色轻柔地打在两人身前，远处甚至传来隐约的狼嚎。

       “……真安静啊。”安迷修感叹道。雷狮借着月色瞥了他一眼，没有搭腔。确实静，太静了，无人的夜静得人心里发慌，明晃晃的月亮又不留情面地挂在天际，有魔力似得勾得人东想西想。

       雷狮就忍不住开始瞎想了，他是个闲不住的人，此刻又分明没有什么事情可做，只能靠脑补来排遣无边无际的无聊。他想自己身上的诅咒，想得到又失去的自由，想岌岌可危的性命，想来想去却又忍不住开始想安迷修。安迷修——雷狮撇了撇嘴，他到底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这个人呢？分明是肆无忌惮地闯进了他的生活剥夺他的自由，却又不由分说地靠行动帮他压制了要命的诅咒——虽然是用那种羞耻的方式。紫色眼睛的龙不爽地龇了龇牙，却又心知肚明一切只该怪这个诅咒实在太过下流。安迷修正信步在他面前走着，看起来几乎是没心没肺到了冷酷无情的地步——是，他的确会因为那件事而脸红，可雷狮总觉得安迷修的脸红就像切洋葱会流眼泪一样毫无意义。龙永远是敏锐的，雷狮又是龙中特别聪慧的那部分，他知道安迷修根本没有表现出来的那样腼腆温和——这个人，分明是会微笑着说出对不起然后挥剑砍下一颗头颅的那种人。

       雷狮突然觉得安迷修挺有意思。

 

       龙正这么想着，走在前头带路的半恶魔却停了下来。

       他说：“我们到了。”

 

       3

       雷狮打量四周，这儿的确是一片草原，几乎一望无际；轻柔的夜风吹过，晃动的草叶便在月色下泛起一阵磷光。

       月亮刚好挂在了头顶——正值子夜时分，星月魔女和冰之圣女的赌约理应在此刻开始，然而草原上却分明空无一人。安迷修和雷狮对视一眼刚想说话，下一秒却狂风大作，分明是夏天的晚上，却凭空升起一股寒意；不知不觉草叶凝结了一层白霜，这白霜越结越厚重，最后竟在月下聚出一块剔透的冰来。

       ——一位女士从这块冰中踏出，正站在安迷修和雷狮面前。

       “安莉洁小姐，晚上好。”半恶魔的冒险者也不吃惊，冲她鞠了一躬，彬彬有礼地打了个招呼，“圣女的生活过得怎么样？”

       “还行。”蓝色头发的圣女歪歪脑袋，她的绿眼睛圆溜溜地睁大了，眼下还刺着两道古怪的刺青。

       雷狮在心里嗤笑了一声，觉得这女人装腔作势得很——却没想到圣女倏地回头，定定地盯着他看了起来。“……干什么。”龙不自在地瞪回去，背上莫名其妙出了点汗。安莉洁也不说话，认真地盯着他看着半晌，才慢吞吞地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   “……你将会需要这个。”她丢下句莫名其妙的话也不解释，只是旁若无人地蹲下来捡起一根枯枝，手一挥就将这枯枝变作了冰晶凝成的样子——雷狮的眉头皱起来了，他几乎没有感受到应有的魔法波动，这位圣女的实力似乎深不可测。安莉洁做完这一切后便又站了起来，捏着这根冰做的树枝往雷狮那儿递了递。

       “拿着。”她说。

       雷狮抱着臂没有接，安莉洁也不肯放手，两人几乎要在月色下僵持起来。最后还是安迷修叹了一口气，斜刺里伸出一只手去，拿过了这根树枝。

       “我来替他保管吧。”安迷修郑重地冲冰之圣女保证道，“谢谢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雷狮不置可否，安迷修又信誓旦旦。于是蓝头发的圣女左右看看，很懵懂似地笑了。她张了张嘴，兴许是还想说些什么，却脸色一凝抬头望向了天空，安迷修和雷狮便也顺着她的目光往上看。月亮还是那样皎洁，恍惚间却似乎在众人的凝视下离这片大地越来越近——群星黯去，之余一轮明月要落下似地压在人的头顶。终于，当银色的月亮已经诡异地遮蔽大半个夜空，一个模糊的人影也倏地出现在明亮的月心。

       星月魔女——凯莉，逆着月光睁开了眼睛。

 

       正主已齐，赌约便也正式打响。

 

       4

       “你迟到了。”安莉洁抬起头说。

       “是你早到了。”凯莉仍漂浮在半空，她眯着眼睛笑起来，一头黑发便在风中猎猎飘动，“废话少说，现在就开始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……开始什么？紫色眼睛的龙皱起了眉头，他别过头刚想质问万能的安迷修，却猝不及防被一把握住了手。

       雷狮难以察觉地僵硬了一瞬。

       “我们该跑了。”安迷修非常诚恳地说。下一秒他便拽着雷狮发足狂奔，远远地离开了两位女士斗争的是非之地。两人离开的瞬间背后传来轰然巨响，雷狮在跑动间回头看去，只见晶莹剔透的冰柱耸入云霄，尖尖地就冲星月魔女而去。而凯莉正站在一轮古怪的弯月上左突右冲，挥手间便有耀眼的星屑在巨大冰柱上炸开。

       “……她们这是什么赌约！”雷狮扯着嗓子喊道，只觉得自己看到了两个凶狠的疯女人。

       “我也不知道！”安迷修也喊了起来，试图压过背后激烈的战斗，“反正她们每年都得这么来一次！”

       说话间两人已跑离了战场，立在草原边际的一棵橡树下平复微喘的呼吸。凯莉和安莉洁的激斗越发凶狠，已经隐隐有了些下死手的趋势。雷狮权当看戏并不担心，倒是安迷修面上也一派淡定让他有些惊讶——龙已经看出来这位半恶魔对待好看的小姐最是殷勤，此时怎么也不该是这幅不为所动的样子。

       “喂。”雷狮抬起胳膊肘戳了戳安迷修的肋骨，“你就这么看着？”

       “不用担心，她们一向有分寸。”安迷修信誓旦旦地举起了手，“比起她们，其实我今天带你来是想让你见见这个。”

       雷狮不解地别过头去。

 

       5

       龙看到了此生从未见过的风景。

 

       魔女和圣女已经在激斗中往另一个方向渐行渐远，草原上只留下了她们战斗的痕迹。闪烁的星屑和破碎的冰晶从半空中缓缓飘落，风一吹便卷成一道细密的银河。月光依然慷慨地播撒在大地上，这道银河便合着风的韵律闪闪发起光来。龙从没见过这个，他早先被困在黄金宫殿的囚笼，离开后又为自己的诅咒疲于奔命。此时一想，他竟从没好好看过夜空。

       草原的风依旧轻柔地刮着，那些闪亮的星屑和冰晶便被吹拂着卷到了两人面前。雷狮下意识伸手去探，发现冰晶是冷的，星屑却是烫的，此刻都亮晶晶地挂在两人的发尖，让这棵橡树底下都亮堂了不少。

       “这魔力是……你的剑？”雷狮捻着那些闪亮的魔力结晶，恍然地冲安迷修抬起了头。

       冒险者点点头：“她们的确曾帮助我成就了我的剑，我一直很感激她们。”

       他逆着月光笑了。

       “你应该明白，身为一个半恶魔，想要被主物质位面接受真是不容易——所幸真的有许多人站出来帮助了我。我想把这份善意延续下去，一开始我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做，后来我才选择成为这样一个冒险者——我终于学会了通过完成任务来帮助他人。雷狮，也许你和自己的父亲真的有很多矛盾，但我必须完成自己的任务，这是我一直以来坚持的原则。如果你觉得我过于不近人情……”安迷修眨眨眼睛，“那请记住，我可是一个凶残的半恶魔呀。”

       顽固，狡辩，一派胡言。雷狮知道自己理应去斥责安迷修的想法过于天真，但话出口却变了个味道。

       “那你干嘛还带我来看这个。”龙莫名生起气来，“赶紧把我送回去不是更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唔，这个嘛。”绿眼睛的冒险者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，“看你这么不想回去，估计之后也很难出来了吧？我就想着，尽量带你看些没见过的东西，多少算是弥补一下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雷狮哑口无言。他想安迷修究竟是不是故意的，难道他不知道得到又失去才最为残酷吗？见过了美好的东西，他又怎么甘心继续被王位困于宫墙之下呢。但向往自由的龙望着安迷修的眼睛，却发现里面满满的都是不似作伪的真诚。雷狮终于恍然了，他终于明白安迷修这些天真的顽固和残忍都是从何处而来，为什么他的羞涩和面红耳赤都是那样的流于表面。就像安迷修自己所说的那样，他毕竟是个半恶魔呀。人类为什么要哭？为什么要笑？什么是悲伤？什么又是爱？没有人教过安迷修，他其实根本不明白，他只知道自己应当做一个善良的人，对世界有益的人，却根本无从下手。他只是在模仿，只是在学习，他观察了人类以及其他所有温和善良的种族，给自己塑造了一座无害的笼子——然而绿眼睛的冒险者批了张温和善良的人类的皮，骨子里却毕竟是半个深渊恶魔。

       而深渊恶魔是天生不会懂人心的。

 

       6

       该让我来教教他。

       龙这么想着，他虽然也不是人类，却毕竟是个地地道道的主位面生物，大抵是比安迷修更懂人心一些的。雷狮心里莫名升起了一股雄心壮志，也许他可以教会安迷修这个半恶魔很多东西——自由、爱、同理心，以及可贵的放弃和释然，到那个时候，安迷修也许自然而然地就会放弃这次的任务。

       而他也就自由了。

 

       星屑和冰晶还在风中飘飘荡荡，有那么闪烁的一颗甚至落到了安迷修翘起的唇边。雷狮紧紧盯着那一小块发亮的皮肤，心里一动。

       不如就从接吻开始教起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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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一章雷老师要授课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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质问箱之前手滑删掉了，是这个←反正我10天半个月会回一次吧【。